昨晚與朋友約吃晚餐,朋友卻臨時有事而改約晚兩個半鐘頭,本想回家吃晚餐再來台北市區,但走到公車站牌卻看到公車上擠滿下班及下課的人潮,心裡盤算這樣塞車往返也差不多要這些時間,且車票錢再加點就可以簡單吃碗小碗乾麵裹腹,因為中午也沒吃,已經是大腸怨小腸咕嚕叫,所以無法等朋友晚點吃飯,於是打個電話給父母騙說與朋友一起吃飯就不回家吃囉.
打完電話於是往台北火車站地下街前進,經過一家賣”啼啦米書”糕點的店口,穿梭過那排長龍買美食的年輕男女,我沒多望那價目看板,更遑論說要排隊,我肚裡只一心想要趕去裹腹,滿足最基本的上半身生理須求.
一個人穿梭人群走在台北地下街,尋覓比較便宜有空位的店家吃飯,因為擁擠的人潮與年輕歡笑聲,對我碗裡的麵猶如加入我不喜歡的醋味般哽咽在喉;這種感覺像是幾米一幅插畫所表達:在擁擠人群中的孤單是最孤單.
吃完麵後,我的胃終於把大腸與小腸間的糾紛給擺平了,生理問題解決後也終於可以思考何去何從?如何渡過這往後的一個半小時,原打算去咖啡廳上網,但想想一杯咖啡還比我一碗麵還貴,於是背著我那重重的老筆電漫無目的遊走街頭….
走在中山北路黯淡商家騎樓上,經濟不景氣猶如這突然降溫的氣候般,令我感到哆嗦,連忙把外套拉緊一些防風寒,後來走到南京西路衣蝶商圈,擁擠的人潮再度湧現,迎面而來的人群中聽到曾經熟悉的大陸口音觀光客,讓我的思緒再度回憶起在上海街頭失魂地走著,從熱鬧的徐家匯走到安靜的普陀區,從繁華的南京路走到寧靜的復興公園…走遍上海街頭,穿進許許多多的石庫門(上海話意指老舊房),磨損了鞋跟,卻尋不到自己未來的根,飄盪的心在城市找不到停泊之處.
走著走著,從台北車站走到中山北路,轉到南京西路,走到太原路,寧夏街,再度走回長安西路,從熱鬧商圈走進寂靜巷弄,走到累了,坐在老舊的台北當代藝術館前,讓 五彩炫目燈光陪伴我,讓千變萬化的雷射光束在我身上撫弄,溫暖我孤獨的心,此時我也從沉重的公事包內拿出相機與此景做個交流,拍著拍著,鏡頭前出現一位手提舊包包的遊民,朝著我看了一下,沒有表情地離去,我看著這遊民背影慢慢離開我視線,此時我驚覺自己也只不過是穿著整齊的城市遊民,也是沒有錢,也是漫無目的走著,手提包裝著是我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筆電與相機,因為這些物質的東西,在當無業遊民時可以換到錢的價格,是遠超過我腦袋裡無價的專業知識.
人們總是喜歡逛熱鬧的商場看絢麗的商品,鮮少人要走進黯然失色的巷弄,同樣人們總是注目知名光鮮外表的人物,卻無人會去理會遊民曾有貢獻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