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內心總是忐忑不安,因為要陪同父親去醫院開刀,雖說白內障開刀是小手術,但對父親來說是他人生第一次上手術房,而他有長年糖尿病病史,也格外讓我們家人不放心.
一早到了林口長庚醫院,看到這麼多的病患,宛如商場裡逛街遊客,電梯前總是許多等待的人們,候診室裡等待叫號看診比那銀行裡等待存提款的人還多,於是趕緊帶父親到手術房櫃台去報到,填了幾張的同意書,令人更是增添許多不安的情緒,感覺這同意書似乎把所有的醫療風險全讓我們這病人及家屬給承擔似的,感覺上好像生死憑運氣一樣.
等父親量完血壓並換好開刀衣服,與母親陪同他在手術房前的後診區找個位子坐下,因為病患太多,所以醫院要求只能一位家屬陪同在此區,其餘家屬必須到其它候診區去等待.
就在我離開候診區時,我媽驚訝地發現坐在我父親身旁是遠從她苗栗家鄉來的人,他也是來做白內障手術,而那位老先生已是病患”老手”了,因為他已經開過一眼了,如今來開第二眼了.
我後來到其它候診區與其它家屬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上的病患動態,是等候還是手術中?雖等候是種煎熬,但發現父親名字後寫的是手術中時,那心情更是七上八下,坐立難安,好幾次走到手術房前踱步,很想看穿這手術房後的情形,但終就是無用的,還是只能坐回坐位等待.
此時想到父親說他之前門診時也碰到老朋友,這時我也觀察到這眼科手術房外的病患幾乎都是老人,也都是戴著眼罩的獨眼老人,他們不約而同地來到這醫院,不期而遇碰到老朋友的機會比刻意約見面還高.
之前父親打聽了許多老朋友及親戚,得知這醫師是白內障手術的高手,所以等待了三四個月也願意,同樣地,父親開完刀回來,接到朋友及親戚的關心,其中有人也是要打聽這醫師的技術如何?因為他們也要去動這白內障手術.
看到眼科手術房前大都是白內障老人,令人感嘆這醫院就是老人不期而遇的老地方嗎?這就是人生老病死不變的定律嗎?!
看到此景,令我更加要加快腳步,趁我還能看清楚地圖,還能看清楚美麗的風景,還能走的動的雙腳,趕緊拍下那每一張動人的回憶照片,記錄著我自己一生每一腳步,等年老了,動了白內障手術,在人生結束前看清楚自己所拍的每一張照片,我想我心足矣.
